NFT屬於有價證券？談Dapper Labs發行Moments案
本文由許杏宜律師編輯及審定
近年來，不同於傳統實體紀念商品的發行，眾多藝人、創作者及文藝機構掀起了NFT加密貨幣的發行熱潮，此新潮的數位資產，吸引了許多人的爭相搶購。發行NFT除了讓創作者能有更多持續創作與分潤的機會，也讓企業得透過NFT的行銷手法，以打開知名度並獲取實體的收入。
在過往，美國並不視NFT為有價證券，但最新有美國聯邦地方法院對NFT的性質，史無前例做出了的新見解，認定有些NFT可能是屬於有價證券範疇，因此要遵守美國聯邦證券交易法的相關發行規定。消息一出，讓許多NFT發行人都頗感震驚。
法院案例介紹：
2023年2月23日，紐約南區聯邦地方法院法官對一件消費者對NFT發行人Dapper Labs提出的集體訴訟做出裁定，破天荒認定NFT是聯邦證券法定義的有價證券，因此准許集體訴訟的繼續進行。
本案中，Dapper Labs是發行NBA Top Shot “Moment”的發行人，Moment是NBA比賽亮點的數位影片剪輯片段，並被Dapper Labs鑄造成相關的NFT。Dapper Labs在自家擁有的數位平台上發行銷售Moment，想購買Moment的人必須在Dapper Lab私有區塊鏈（Flow Blockchain）上取得驗證，並只能在由Dapper Labs所控制的次級市場上為交易。
本件訴訟的原告主張Moment是有價證券，而Dapper Labs發行出售Moment違反了修訂的1933年聯邦證券法（下稱聯邦證券法）有關證券註冊的要求。聯邦證券法第5條要求發行人在有價證券發行及銷售前，應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（SEC）提出註冊申請，並經SEC核准後始得為之。但本案發行人Dapper Labs在發行及銷售Moment前，並未遵守有關應向SEC提出註冊申請的聯邦證券法規定。
本案的爭點即在於，Dapper Lab發行及銷售Moments的行為，是否等同於發行及銷售有價證券？法院審理後作出裁定見解：認定Moment是有價證券，因此允許本件集體訴訟繼續進行。
法院認定Moments是有價證券的重要因素：
本案法院認定Moment满足美國聯邦最高法院1946年於SEC v. W.J. Howey Co案中用來判斷資產是否為投資契約類型證券的“Howey Test”的各種要件，即一個投資契约是以金錢投資於共同企業，並合理預期從他人努力中獲得利益。
法院發現Dapper Labs創建和控制Flow區塊鏈，用以記錄Moment的所有權、定價和交易信息。另Flow 區塊鏈「顯著地决定」Moment的使用，且Moment的價值與Flow 區塊鏈的持續成功有緊密關係。法院更發現Dapper Labs決定使用自己的私有區塊鏈，並限制Moment的交易只能在該區塊鏈上進行，即表示Moment的購買者須仰賴Dapper Labs的專業知識及管理努力。再加上，Dapper Labs透過出售Moment籌措資金以開發和維護Flow Blockchain。基此，法院認為這些事實滿足了「Howey Test」的「共同企業」和「他人努力」要件。
本案中，法院又發現Dapper Labs的公開說明書等銷售材料，在客觀上使消費者於購買Moment時，會預期獲有利益。法院又發現，Dapper Labs宣傳Moment是購買者得透過購買折扣銷售的Moment套組，並透過Dapper Labs私有的次級市場轉售Moment取得豐厚利潤的手段。法院並引用了第三方媒體文章及第三方評論者的觀點，以表明購買者確實有獲得利潤的期待。基於以上事實，法院認為已滿足「Howey Test」中「利潤期待」要件。
在Howey Test的「共同企業」和「他人的努力」的要件，法院認為，Dapper Labs對Moment所實施的限制，包括要求它們留在Flow區塊鏈上，並且只能在Dapper Labs的二級市場上轉售和交易，此作法將Moment與籃球卡和其他可自由出售和交易的收藏品做出區分。法院並表示，因為Dapper Labs控制著Flow區塊鏈，且Moment不能在Ｄapper以外的二級市場出售或交易，所以Moment不像收藏品，其價值並不會因其創作者是否繼續經營企業而保持不變。如果Dapper Labs倒閉，並關閉Flow區塊鏈，則所有Moment的價值都會歸零。此外，法院進一步指出，「Moment是獨特及（在定義上是）不可取代的」，然而，Moment與收藏品不同之處在於，「Moment購買者所擁有的，在本質上只是記錄在Flow區塊鏈上的代碼，並沒有轉移其他使用或展示圖像的權利。」
本案裁定的啟示
雖然本案法院作出上述的見解，但本件集體訴訟還在進行中，後續判決的結果直得觀察。當然，本案法院也指出並非所有公司提供或出售的NFT都會構成證券，未來法院是否會在認定其他NFT為有價證券，都是要依照個案事實具體分析。但從更廣泛的角度來看，NFT發行人不再能像以前一樣斬釘截鐵地說自己不是有價證券，而是應該審慎地跟律師討論，並且視情況做出相對應的必要調整。
(本文僅一般狀況的介紹及描述，非正式學術文章，亦非對個案的法律建議。讀者如有個案的法律建議需求，仍應獨立尋求律師提供建議。）
